****世界上有许多的未解之谜,人类始终无法知道它发生的原理,只能根据现行已知的所谓科学理论来似是而非地把它生搬硬扯地囊括其中。而其中的一个未解之谜就是——当人身处一个封闭或狭窄的空间内,若有一个人开始打哈欠犯困,那这种困觉就会像是传染病毒一般,传染到周围人身上。
按照这个理论,眼前发生的一幕又再一次完美贴合地验证了这一现象:当摊主椅子上的老头在雨柔的春风细雨的细心呵护下进入梦乡,发出轻松愉悦的鼾声时。张青意识中居然觉得平日里是噪声的鼾声是如此悦耳,带有魔力般,使得自己的眼皮越发沉重。全身各个部位与器官都给大脑神经中枢传递着一个信息——好困啊好困——既然如此,那大脑中枢自然顺水推舟地回馈着一个命令:那就睡呗!
得令!
张青的上下眼皮慢慢地彻底融合到了一起,身体也无比放松,渐渐要去与周公对弈。耳边隐约听到了熟悉的雨欣稚嫩女儿声,“这只可爱狗狗是我的,猫猫也是我的,仓鼠宝宝也是我的……”
呵,毫无疑问这是小丫头的梦呓声,她比自己睡得早,睡得瓷实呢。
……
不知过了多久。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声响,就像是在张青耳朵里点燃了一枚炸雷。把他吓得浑身一个机灵,险些分泌失调,一下子惊醒过来。
睁开睡眼朦胧的眼,“这是哪?我不是在……”
眼前的环境不再是那处专卖坐骑灵宠的简陋小摊街,这是一间呈现半个倒扣鸡蛋壳形状的空间,四周一片灰蒙蒙,看不真切。脚踩着的是黑色的气状态氤氲气体,却并未一脚踩空而是给了张青很厚实坚固的反馈。整个空间中就眼前一间装饰的古色古香的小店——青砖黑瓦、独门独栋,四扇古朴、雕刻着精美式样的大门依次打开。从里面透露出淡黄色的烛火,温馨中带有一丝安宁。在房檐上挂着一枚小黄钟,肃穆却不突兀,静静地挂在那,一动不动……
“你们俩醒了?”当张青耳边传来小丫头渐渐醒后,一开口就是问自己,“大哥哥,雨儿的小萌物呢?那些小猫猫小狗狗呢?怎么不见了?”的时候。雨柔不知何时站在了二人身前,回过头来淡淡地问了二人一句。
张青一边抹开小丫头凑上来询问的小脑袋,另一边对雨柔点了点头,“嗯嗯,醒了!”
小丫头不甘心地把头一偏,也听清了姐姐所说的话,有些不解:“额?刚刚雨儿是睡着了么?”
张青没好气地刮了刮雨欣的小鼻子:这小迷糊呢。再转过视线,看着眼前的雨柔想要询问她这是什么情况。反正小丫头是指望不上了:不只是因为她小孩心性,刚醒还不清醒,更让张青脑袋疼的是那家伙在一个劲地哀嚎叹息自己的宠物没了的事。
“咦?”随着张青的视野适应完这个环境,他这才发现雨柔不知何时已经摘下了之前为表诚意而摘下过一次的斗笠。但这不是让张青出离诧异的原因,最让他惊讶地发出声的原因是——她脸上那道让人惋惜的残痕不见了——左脸颊干干净净、细腻红润,与右脸对称地一般无二。别说,这样看下来,雨柔确实是一位大美人……呸呸呸,这不是重点。
“雨,雨柔,你……”张青还以为后者不知道她脸上发生的事,所以才能泰然处之。既然之前是为表合作诚意,雨柔自己才摘下的斗笠围巾,显露出脸上残痕,并非常果决地对张青说“这是天地异象留下的刻印在灵魂上的痕迹,没发剥离开……”想来那东西确确实实应该不易剥离开。所以张青第一时间指了指自己的左脸,提示雨柔。
“哥哥,你脸上有脏东西么?一直在擦脸呢。”这小丫头,不知怎么地安抚好了心痛的感觉,提醒自己先前所见都是梦幻虚假的,这才好容易完完全全地清醒过来。第一时间就发现张青对着她姐姐死劲地擦着脸。
“噗,咳咳~”张青险些一口气没喘过来。
小丫头瞅了瞅姐姐,又瞅了瞅张青。天真烂漫道:“我姐姐脸也是干干净净地呢,哥哥你的脸也是干干净净地呢。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呢?”
张青方才那诧异的语气和之后提示性地擦脸,已经引起了雨柔的警觉。待小丫头这句话说出口,雨柔顿时感觉不对。忙用手往脸上一抚摸——居然没有遇到障碍——斗笠不见了。轻轻地抚摸着左脸,居然惊奇地发现了原本违和的残痕、那心中隐瞒许久、使得她不愿真面目见人的缺憾不知怎么不见了。“这……”雨柔不知该如何喜如何欢,一瞬间反应不过来,呆滞在了一旁。
没办法,雨柔呆滞了。小丫头的好奇之火可没熄灭。看样子雨欣还不知道她姐姐脸上的遭遇呢,张青不得不一个人独自圆这个谎。“那什么,雨欣。你姐姐长得挺好看呢,哥哥还是第一次见呢。有点呆住啦。”
“嘻嘻。哥哥你是不是变成大猪头了?我姐姐可是学校的系花呢,追我姐姐的海了去,哥哥可得加油……”小丫头闻听张青的这理由,很是理所当然和自豪地说了这一番话,“难怪我姐姐一进《异域》就要戴斗笠,原来就是这个原因哈。还说雨儿太小,说了也不懂。雨儿哪里不懂了,不就是‘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
“行了,你都懂~”张青老脸一红,忙掩住小丫头的后半一句。虽然作用不大,但也表明一个心意。别一会儿被恼羞成怒的雨柔大神给杀人灭口了,自己可打不过她呢。
二人这番打闹,倒给雨柔一些时间了。后者闭了眼细细感悟,这才睁开眼,往着张青,愁苦地摇了摇头。“呵,是我想岔了。这里是捕兽大师的收藏屋,咱们是以梦境进入此地的,现实世界还是那么一回事,没有改变……”
听出了雨柔言语中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张青也觉得心里沉甸甸的。连带着小丫头也有些忧郁,轻快的稚嫩声也有些沉重。“姐姐,是不是有嘛伤心事?和雨儿说说,雨儿可厉害了,帮你打坏蛋。”
“没事。”在最依赖自己的小妹面前,雨柔收拾起了心情。拍了拍手,笑道:“刚刚没和你们说,其实我也不确定会不会遇到这老头。等真的遇到了,又需要立即完成一系列的前置任务,也更没有时间告诉你们俩了。”
“哦,那这是?”
二人顿时好奇心起:被雨柔(姐姐)这般看中的地方,铁定不会是平平无奇。
“捕兽大师的收藏屋。”雨柔重复了先前讲过的这个名称,一指众人眼前的唯一建筑物,果然在门沿上的匾上,龙飞凤舞似地刻着“万兽室”四个鎏金大字。“捕兽大师是《异域》世界里捕兽方面的业界传奇,平生最喜捕捉未知罕见的动物,再做成标本收藏。被他所捕的无论何等猛兽都难以逃脱,从未失手。不过,后来不知怎么,却突然金盆洗手,退隐江湖。有人说是因为他将世间猛兽都存了一份,不存在让他有捕捉欲望的猎物了;又有人说是因为他从未失手,对生灵杀伐过重,有违天和;除此之外还有一种说法,不过太骇人听闻,可信度却不大。”
小丫头偏着头,问出了张青也想知道的疑问,“哦,姐姐,是什么传说?”
“说的是他有一次遇见到一只奇异走兽,见猎心喜之下,出手伤了那兽的性命。岂知那兽居然是某位有神位的神兽血脉后裔。无可奈何之下,未免被那神兽抹除,这才逃到了梦境世界。”雨柔笑了笑,解释道:“神兽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存在,带有它一丝血脉的后裔也绝非常人所能伤,更不可能致其死命,即便捕兽大师这样的传奇,也是凡人罢了。”
剧情介绍完毕,雨柔领着二人。三人走进了小屋:只见这是一间挺宽阔的屋子,虽然很大却因为里面摆放着不计其数的动物遗骸或是完整标本,而显得有些狭窄。沿着四周到中心,依次是从小到大的动物:最小的有各类虫豸鼠蚁再到常见的中型虎豹豺狼,后面还有大型象犀。包括了海洋河流和天空翱翔的生物,更多的还是叫不出名的《异域》特有的猛兽。而这些中间,被万众瞩目的一尊标本,却是一只很怪异的生物:整体有小马驹大小、身披细小鳞片,四蹄着地,但头部却长有犄角,一对悠长的单丝肉须还在随风飘荡。虽是死物,却给人一种生机勃勃和圣洁的意味。
“这是……”三人顿时都被这只奇异的猛兽吸引住了目光。
“这是孽麟,带有神兽麒麟的一丝血脉和极为近似的外貌。”
就在三人潜心观看这里的标本时,身后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紧接着,不知从何处走来一位老者:普普通通的长相,略微佝偻着身子,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一头漂亮的大胡子,白银银一根接着一根,丝丝分明地柔顺地贴在颌下。
三人除了小丫头天真烂漫,不谙世事之外。无论是张青还是雨柔皆留了一份心在暗暗戒备四周可能的危险。却谁都没听到这老头的脚步,那人就已经到了自己三人周围。顿时被吓了一跳。
下意识间,张青和雨柔都召唤出了各自的兵刃。小丫头却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哥哥姐姐,老爷爷应该没有恶意,不然就直接偷袭我们了,哪还会主动出声给咱们讲解呢。”
二人先前也只是神经过于紧绷,被小丫头点破,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将兵刃收回,各自尴尬地行了一个晚辈礼。反正就从他一头白胡子,行晚辈礼想来也不亏。“晚辈死生契偕老、雨欣、逝水年华。老前辈安好!”
“咦,哥哥,这老头有点像刚刚我们看见的那个摇蒲子扇的老头。我认识他的胡子,就是外面那个的胡子没他的长。”雨欣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偷偷拉扯了张青的衣服,窃窃私语。
“嘘,小雨儿,别乱说。”
哪知对面的老头却很兴奋,一抚大胡子,哈哈笑道:“哈哈,这小娃娃倒是可爱的紧。老夫就是此地的主人,或说是此梦境的做梦糟老头也行。你们能进来,料想是通过了老夫的三个分身之一的梦境入口吧。”
“啊……您老就是捕兽大师呢。”既然此间叫做捕兽大师的收藏室,这老头是此地主人。那很显然就是那位传奇了吧。三人均反应了过来,一脸恭谨道:“不敢欺瞒,正是新手村前站的小摊。”
“捕兽大师不过是虚名罢了。倒是你们仨能来到此处很好。老夫困顿许久,倒是有些孤寂了。你们仨应该都不是此间原住民吧。老夫能察觉到你们身上的异域气息。”说到这,见三人欲开口辩解,老头一摆手:“罢了,能到这儿来,即是有缘。见你们样貌和言语,也并非星空中不可交涉的异类,那就没关系了。”
张青到了此地,听完雨柔介绍的,已经知道她的打算。待听到老头说他们是异域之人,立时跟着一着急,还以为这NPC不愿和他们交流。直到后面这话一出,张青立马谄媚地一马屁送上,“老前辈果然见识非凡,为人坦荡,不着相于一城一域。晚辈三人尽皆佩服不已。”
“呸!老夫最恨你这种趋炎附势口腹蜜剑之辈。所以才一生与猛兽豺狼为伴,它们虽不是很通人性,却很单纯。老夫现在看你这人年纪轻轻说话却很市侩,此地留存的传承不对你开放。”
张青心里吐血:擦,拍马屁拍到马蹄了,悲催~